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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潮:心祭——难忘陈忠实老师的签名之日

www.xibuxinwen.com(2016-05-05)来源:西部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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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新闻网讯 (文/王树潮)2016年4月29日7时45分,陈忠实老师驾鹤西去。一个多小时后,陈忠实老师的乡友——军旅作家、陕西省著名人物协会屈全绳会长从成都给我打电话,让我准备两个花圈,代表他和名人协会前去吊唁,也帮忙做些悼念陈忠实先生活动的相关事务。我知道,陈忠实与屈全绳是出生在白鹿原下原上的乡邻,他们中学时代的母校西安市三十四中学与五十五中学又是近在咫尺的校邻,况且两人都是作家,感情和友谊自然不同寻常。我答应屈全绳会长,尽快把事情办好。

著名作家陈忠实与陕西省名人协会秘书长王树潮(右)
陈忠实老师在《白鹿原》作品上签名
  傍晚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特别沉重,始终静不来,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心情和焦虑的经历。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陕西省著名人物协会成立的前六天,我与陈忠实老师那一次难忘的见面。
  
  “娃啊,你怎么才来,让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呢!”我满脸汗水踏进陈老师工作室的门,没来得及正面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只是一个劲地说:陈老师,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早已准备请他签名的80册《白鹿原》一一打开,让他给将要参加名人协会成立大会的80多位名人分别签名。
  
  时间不长,我就发现陈老师的手在颤抖,脸部也有些汗水,我想帮他擦擦,他却自已擦了。看着我仰慕了近四十年的男神偶像,如今已经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而且还能这样对待热爱他的读者与粉丝,我心软了,赶紧说:主席,你休息会儿再签吧。他说:“娃,没事,一会儿我还有别的事呢。”尽管他的手还在颤抖着,但一直没有停笔。
  
  就这样,他签字我盖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当书快签完的时候,我说:主席,名人协会成立大会那天,你能参加吗?他抬起头看着我,突然说:“去,怎能不去?”但没过几秒钟,却又说:“去不了,医生不会让我去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时陈老师正在住院治病,这次是向医院临时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出来,专门给名人协会成立大会赠送的《白鹿原》一书亲笔签名的。
  
  我一边在签过名的书上盖着“陈忠实“老师的印章,一边不停的在心里责怪自已晚来了一个多小时。尽管我一直忐忑不安,但能与陈老师面对面的说话,谈论成立名人协会一些事情,这个场面与机会,让我的心一直激动不已,完全忘记了陈老师还是一个患病之人。当签名的书还剩下几本的时候,我对陈忠实老师说:主席,人家都说你是个农民作家,我看你长的也很像农民么。他放下正在签名的笔,看着我说:“你这娃,净说实话!”我让他休息一会儿再签名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就急忙给他递上擦汗的毛巾。刚擦完汗,陈老师的手机响了,我隐约听见,是医院医生打来的,好像是摧他回医院。
  
  当时是5月上旬,天气不是太热,但陈老师脸上始终冒着汗。出于对一位老人的心疼,我说:主席,要不剩下那几本就不签了吧,我带回去给他们说说,以后有机会再签。陈老师放下毛巾,瞪了我一眼,弯腰整了整我没有放好的书说:“我参加不了成立大会,书是一定要签名的,娃,快盖你的印吧。”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像心疼自已的父亲一样难过。
  
  在去陈老师工作室的路上,我准备了两套方案,如若主席参加不了大会,贺信他是一定会写的。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贺信内容的初稿,便于他修改定稿。
  
  给书签完名,我急忙帮他收拾笔墨与桌子上的其他杂物,另一位同事扶着已经很疲倦的陈老师坐在旁边一个橙子上休息。这时我见陈老师的脸色不太好,连忙给他倒上白开水,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说:“把签好的书包好,你们带走吧。”
  
  我说:主席,你参加不了成立大会,那就给成立大会送几句祝福语吧。他坐了一会儿想了想,将身子移到写字台前,接过我提前拟好的祝辞,展在桌面上进行了认真修定,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和2014年5月6日几个字。
  
  当时,我在想,给陈老师带来的礼品陕南茶叶是不是太轻了。我正想如何向他解释,他挥着手让我们赶快走。
  
  另外一名同事将隔壁房子的陕南茶叶拿来,悄悄给我说,这个给主席说了么?我顺手接过茶叶说:主席,这是我老家的特产,给您送点喝喝,过几天再给您送点来。主席转过身抬起头吃惊地说:“啥?再送点?不用不用,将茶叶留给成立大会那天用吧。”我还想解释,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说有人要接他,让我们赶快回去忙名人协会成立的事吧。
  
  把签过名的书收拾好,我与同事帮着收拾书的包装纸,实际是在寻找机会送他5000元的签名费。卫生打扫完后,我给陈老师的桌面上悄悄放了一个信封,然后就摧着同事抓紧搬书下楼。书搬到楼下一半时,陈老师叫住我说:“小王,这个你带走,我不能收!”他说着,在楼上挥舞着装钱的信封。我仰起头对他说:啥呀?那不是我的东西。他显然不高兴了,扭动着身子就要下楼撵我。看着他那不灵活的腿脚,我心里有点难忍,快速上楼站在他面前说:主席,你辛苦半天了,也没啥东西给你带,这是一点心意,两袋茶叶还是我家乡自产的。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将信封和茶叶递到我手上说:“成立大会上用,慢点往下搬书。”之后指着旁边的同事说:“他年轻,让他往下搬。”
  
  80多本《白鹿原》,签名用了多长时间我记不清了,但陈老师什么报酬也不要,就连一点茶叶也没有收,这让我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在返回单位途中,我在想,他的做法实在是令人想不到,他的行为和社会上个别名人见利就收的做法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他的这种做人的品格让我一生难忘。
  
  名人协会第一期会刊《著名人物》出版时,协会领导集体决定,期刊封面选用陈忠实的照片。陈忠实老师收到刊物后,专门让人转告屈全绳会长,感谢对他的抬爱,并表示抽机会去协会认认门。如今,陈老师不在了,但他的音容笑貌永远刻在我心里。他为名人协会成立大会的祝辞依然历历在目;名人协会会刊《著名人物》首期封面上他的形象依然熠熠生辉……(作者系陕西省名人协会秘书长)
编辑:中国东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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